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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经三藏佛陀扇多及其所译经典

作者:曙祥 来源:本站原创 更新时间:2012年05月17日

 

内容提要:本文对佛陀扇多的生平以及所翻译的十部经典(八存二佚)进行了研究。作者在本文中对佛陀扇多的生平及一些重要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了个人的看法,依据《大正藏》将有关佛陀扇多的大部分史料记载进行了断句并加上现代标点,将佛陀扇多所译的各经按译出时间排列出先后顺序,将各经按译经地点进行了分类介绍,撰写了各经的内容提要同时作出简略的评论,最后对其在译经史上的地位及影响作了介绍。

关键词:北朝 佛陀扇多 生平 译经

作者曙祥法师,中国佛学院2007级研究生。

 

 

一、佛陀扇多时代的佛教背景

   

南北朝为中国佛教蓬勃发展的时期,当时政治上处于南北分裂状态,南方和北方的佛教也有着不同特色。北朝的佛教,包括北魏、东魏和西魏、北齐和北周各朝的佛教。各朝佛教皆以其都城为中心,当时北魏都平城和洛阳,东魏和北齐都邺,西魏和北周都长安。佛陀扇多生活的地点为北魏的洛阳和东魏的邺。

佛陀扇多时代的佛教背景为:北朝盛行的佛法,实修上,有禅法及净土教等;义学上,有从南方传来的《毗昙》、《成实》、《摄论》乃至《涅槃》诸家,也有从北地传出的《地论》、中观四论、《四分律》等学。北朝佛教义学,小乘以《毗昙》、《成实》为盛,大乘则《涅槃》、《华严》、《地论》和《般若》并弘;北朝佛教和南朝佛教有着不同的特点,北朝非空谈理论,是侧重于实践,特别是禅修。北朝历朝的佛典翻译接连不绝,其中北魏和东魏时期典籍,有关大乘瑜伽学系的为多。佛陀扇多通内外学典籍,就是在这样的佛教背景下,于北魏宣武帝永平元年(508)助译出《十地经论》一部,并从北魏孝明帝正光六年(525)到东魏孝静帝元象二年(539)十五年间,在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华寺译出《摄大乘论》等大乘经论共十部(82佚)一一卷经论。

 

二、生 平

 

研究佛陀扇多的史料,有佛陀扇多翻译的多部经论,以及北魏崔光《十地经论序》、历代佛经目录、唐代道宣《续高僧传》、北宋道原《景德传灯录》等典籍。

关于佛陀扇多的生平,甚少史料传述,如下几处有记载:

北魏崔光《十地经论序》:“以永平元年岁次玄枵四月上日,命三藏法师北天竺菩提留支魏云‘道希’,中天竺勒那摩提魏云‘宝意’,及传译沙门北天竺伏陀扇多,并义学缁儒一十余人。在太极紫庭,译出斯论十有余卷[1]

隋代费长房《历代三宝纪》9 :“《金刚三昧陀罗尼经》一卷、《如来师子吼经》一卷。——上二经正光六年出。《转有经》一卷、《十法经》一卷、《银色女经》一卷、《正法恭敬经》一卷(或无‘法’字,亦云《威德陀罗尼中说经》)、《无畏德女经》一卷(与《阿术达菩萨经》同本异出,昙琳笔受)、《无字宝箧经》一卷。——右六经元象二年出。《阿难多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一卷(与支谦《无量微密持》、跋陀罗《无量门持》、功德直《无量门破魔陀罗尼》、《舍利弗陀罗尼》等五经同本别出异名)。《摄大乘论》二卷,普太元年出。——右一十部,合十一卷,梁武帝世北天竺国三藏法师,魏言“觉定”,从正光六年至元象二年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华寺译(元魏邺都)。”

唐代道宣《续高僧传·菩提流支传》:“北天竺僧,魏言觉定,从正光元年至元象二年,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华寺译出《金刚上味》等经十部。当翻经日,于洛阳内殿,流支传本,余僧参助,其后三德乃徇流言,各传师习不相询访。帝以弘法之盛,略叙曲烦,三处各翻讫乃参校,其间隐没互有不同致有文旨,时兼异缀,后人合之共成通部,见宝唱等录。[2]

唐代智升《开元释教录》:“沙门,魏言觉定,北印度人,神悟聪敏,内外博通,特善方言,尤工艺术,以孝明帝正光六年乙巳至孝靖帝元象二年己未,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华寺,译《十法》等经十部,沙门昙林等笔受[3]”。

北宋道原《景德传灯录》卷三:“初唐河南尹李常。……常又问‘会中耆德曰:尝见祖图或引五十余祖,至于支派差殊宗族不定,或但有空名者,以何为验?’时有智本禅师者六祖门人也,答曰‘……帝令国子博士黄元真与北天竺三藏佛陀扇多、吉弗烟等,重究梵文,甄别宗旨,次叙师承。’”

所有的史料对佛陀扇多的生平记载都不详细,因此我们今天无法得知其具体的生平情况。综合以上几处史料的记载,我们可以看出其生平是这样的:佛陀扇多,北魏时代的译经僧,北印度人,将其梵名翻译成北魏语意思是“觉定”。他是一名通达经、律、论三藏的三藏法师,资质聪慧,精通世间的学问,特别擅长各个地方的语言。北魏宣武帝元恪时的永平元年(508年),菩提留支和勒那摩提等僧俗十一人于都城洛阳的太极殿内合译出《十地经论》时,佛陀扇多担任传译。北魏孝明帝元诩时的正光六年(525年),于都城洛阳白马寺译出《如来师子吼经》(一卷)《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二部佛经。北魏节闵帝元恭时的普泰元年(531年),于都城洛阳白马寺译出《摄大乘论》二卷。北魏孝武帝元修时的永修三年(534年),由于高欢反,孝武帝奔关中依宇文泰,高欢立清河王亶之子善见为帝,改元天平,并迁都于邺,佛陀扇多亦随众移居至邺。东魏孝敬帝元善见时的元象二年(539),于都城邺之金华寺译出《佛说转有经》(一卷)、《十法经》(一卷)、《银色女经》(一卷)、《佛说正恭敬经》(一卷)、《无畏德女经》(一卷)、《无字宝箧经》(一卷)六部佛经。另外还译有《阿难多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一卷。后不知其所终。

关于佛陀扇多的身世,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讨论。

第一个问题,有不少学者认为,佛陀扇多与少林寺的开山祖师跋陀为同一人。比如汤用彤先生即持此观点,他参看境野黄洋《讲话》上册五九二页,认为“按《慧光传》谓:‘往佛陀禅师所受三归。’又言:‘会佛陀任少林寺主,勒那初译《十地》,至后合翻,事在别传。’夫与勒那摩提共译《十地》者,为佛陀扇多,据此则少林寺主之佛陀禅师,固亦《地论》师之佛陀扇多也。[4]”又认为:“《续僧传》无《扇多传》,仅附在《菩提流支传》中。而别为佛陀禅师立传。误认一人为二也。[5]”黄忏华也持此观点:“少林寺,是后魏孝文帝为天竺佛陀禅师所造。佛陀一作跋陀,《佛陀传》说他曾经度慧光做沙门,《慧光传》也说慧光曾经到佛陀禅师那里,从他受三归,又有‘会佛陀任少林寺主,勒那初译十地,至后合翻’等语。然而依《十地论》卷初的序文,译出《十地论》的,是菩提流支、勒那摩提和佛陀扇多;这样,那么勒那是勒那摩提的简称;而佛陀,是佛佗扇多的简称了。[6]太虚大师也持此说:“禅宗所奉为初祖的事实上人物,应是先在嵩山少林寺为魏臣道俗奉为大禅师的佛陀扇多。”(《与胡适之论菩提达摩书》,《海潮音》,19287期,7页。)

但是也有不同观点,认为二者非一人。据《佛光大辞典》“佛陀禅师”条:“师与十地经论之译者佛陀扇多,常为世人误指为同一人。”另据《中华佛教百科全书》“佛陀禅师”条:“此外,另有一说,谓师与《十地经论》之译者佛陀扇多为同一人,然二者年代互有矛盾。且佛陀扇多无入嵩岳之记载,而师则无从事翻译的记录。可见二者并非同一人。”

本文作者倾向于后一观点,即二者非一人说。理由是:汤用彤先生以为,《慧光传》记载少林寺主佛陀与勒那至后合翻《十地》,而事实上与勒那合翻十地的是佛陀扇多,因此少林寺主佛陀禅师就是译经师佛陀扇多,——本文作者认为这个证据不够充分,因为也有可能佛陀禅师与佛陀扇多二人同时参加了译场;而黄忏华认为“勒那”是勒那摩提的简称,因此“佛陀”是佛陀扇多的简称,也有可能,但如果少林寺主佛陀禅师与译经师佛陀扇多同时在场合译的话,此观点就不能成立。所以本文作者认为,二者是否一人,不能下结论,尚有待明确,暂时应该以二者非一人的态度来处理。

第二,还有一问题,据前文之记载:“初帝令国子博士黄元真与北天竺三藏佛陀扇多、吉弗烟等,重究梵文,甄别宗旨,次叙师承。”似乎佛陀扇多尚有作品,但实不然,一者考隋唐诸家佛经目录,皆无此记载;二者此说出现较晚,无法确证,——此说出自北宋《景德传灯录》,此书却说这是以前唐人慧能禅师的弟子智本禅师之言。而对此说中的吉弗烟一人,蒙文通《禅学传承考》也曾予以否定:“又考《传灯》三,记智本禅师之言曰,魏文成帝令国子博士黄元真与北天竺三藏佛陀扇多吉弗烟等重叙梵文,甄别宗旨,次第师承,得无纰盭云云。此吉佛烟为五明集谓有二十七世之说也。《正宗记》谓吉佛烟即吉迦夜。吉迦夜者即共昙曜译付法藏因缘传者。付法藏传于师子比丘之死,言相付法人于是便绝。乃其为五明集又著二十七世之说,不亦自为矛盾乎?况五明集与吉佛烟云者,并众家目录记传所不载,则亦作家之臆说也。以是,《宝林》之传二十八祖,荒诞难信,即《正宗记》所云亦无足征,在昔子癋已辨之审矣。[7]

第三,关于佛陀扇多与《十地经论》的关系,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关于此论的翻译,有几种说法,有勒那摩提、菩提流支二人别处别译说(《历代三宝纪》卷九),有勒那摩提、菩提流支、佛陀扇多三人别处别译说(《续高僧传·菩提流支传),有勒那摩提、菩提流支二人同处同译佛陀扇多助译说(崔光《十地经论序》)。以第三说较为可信,因为这篇序文的作者,是当时列席译场从事笔受的侍中崔光,序中没有提到几人分处翻译的情况,其说应当比较可信。

 

三、关于佛陀扇多译经情况的相关记载文献

 

佛陀扇多一生中共译出十部十一卷经典:《如来师子吼经》1《金刚上味陀罗尼经》1卷;《摄大乘论》2卷;《佛说转有经》1卷、《十法经》1卷、《银色女经》1卷、《佛说正恭敬经》1卷、《无畏德女经》1《无字宝箧经》1卷;《阿难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1卷。译经地点有二处:洛阳及邺都。所译的经典都属于大乘经典,其中《无字宝箧经》与《阿难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今已不存。

关于佛陀扇多所译经论情况的记载,有如下文献:

    隋代法经《众经目录》卷1、卷51“《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后魏世菩提留支共佛陀扇多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后魏世于洛阳译。”、“《正恭敬经》一卷,一名《佛说威德陀罗尼中说》,后魏世译。”、“《无畏德女经》一卷,后魏元象年译。”、“《阿难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一卷,后魏世译。”、“《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后魏世菩提留支共译。”;卷5“《摄大乘本论》二卷,后魏世沙门佛陀扇多译”。

隋代费长房《历代三宝纪》卷3、卷9、卷15。卷3“乙巳,六,孝昌元——即正光六年。《无畏德女经》一卷,《金刚三昧陀罗尼经》一卷,《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并佛陀扇多出。”、“辛亥,三,广陵王位,改普泰元。《摄大乘论本》三卷,出。”;卷9“沙门佛陀扇多,十部,一十一卷经论。”;卷15“沙门佛陀扇多,十部,十一卷经论”。

隋代彦琮《众经目录》卷1、卷2。卷1“《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后魏世菩提留支共佛陀扇多译”;卷2“《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后魏世佛陀扇多译。”、“《正恭敬经》一卷,后魏世译”、“《无畏德女经》一卷,后魏元象年译。”、“《转有经》一卷,元魏三藏译。”、“《阿难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一卷,后魏世译。”、“《摄大乘本论》二卷,后魏世译”。

唐代靖迈《古今译经图纪》卷4:“沙门佛陀扇多,此言觉定,北印度人,神悟聪敏,内外博通,特善方言,尤工艺术。以魏孝明帝正光六年岁次乙巳至元象元年岁次戊午,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花寺,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如来师子吼经》一卷,《转有经》一卷,《十法经》一卷,《银色女经》一卷,《正法恭敬经》一卷,《无畏德女经》一卷,《无字宝箧经》一卷,《阿难多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一卷,《摄大乘论》二卷,总一十部,合一十卷。”

唐代道宣《大唐内典录》卷4、卷5、卷6、卷9。卷4“沙门佛陀扇多,十部一十卷经论”、“《金刚上味陀罗尼经》《如来师子吼经》(上二经正光六年出),《转有经》《十法经》《银色女经》《正法恭敬经》(或《无法字》亦云《威德陀罗尼中说》经),《无畏德女经》(与《阿术达菩萨经》同本异出昙林笔受),《无字宝箧经》(右六经元象二年出),《阿难多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与支谦《无量微密持》、跋陀罗《无量门持》、《舍利弗陀罗尼》、功德直《无量门破魔陀罗尼》等五经同本别出异名)《摄大乘论》二卷(普泰元年出)。——右一十部,合一十一卷,梁武帝世北天竺国三藏法师(魏言觉定)从正光六年至元象二年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花寺译。”;卷5“《摄大乘论本》三卷(第二译与元魏佛陀扇多出小异)。”;卷6“《如来师子吼经》(五纸),后魏菩萨留支共佛陀扇多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经》(十四纸),后魏译”、“《正恭敬经》(五纸),后魏译”、“《无畏德女经》(十五纸),后魏元象年译”、“《阿难目佉尼诃陀罗尼经》(十纸),后魏译”、“《摄大乘本论》(二卷四十四纸),后魏译。”;卷9“《师子吼经》(五纸),后魏菩提留支共译”、“《无畏德女经》(十五纸),后魏元象年译。右一经与西晋法护出《阿阇世王阿术菩萨经》同”。

唐代静泰《众经目录》卷1和卷2。卷1“《如来师子吼经》一卷(五纸),后魏世菩提留支共佛陀扇多译。”;卷2“《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十四纸),后魏世译”、“《正恭敬经》一卷(五纸),后魏世译”、“《无畏德女经》一卷(二十五纸),后魏元象年译”、“《阿难目佉尼诃离陀尼经》一卷(十纸),后魏世译”、“《摄大乘本论》二卷(四十四纸),后魏世译。”

唐代明佺《大周刊定众经目录》卷1、卷3、卷4、卷6。卷1“《银色女经》一卷(七纸)。右后魏代佛陀扇多于洛阳白马寺译,出《长房录》”、“《无畏德女经》一卷(十五纸),右后魏元象年佛陀扇多于洛阳白马寺译,出《长房录》”、“《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六纸)——右后魏佛陀扇多共菩提留支译,出《内典录》。”;卷3“《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十六纸)。右后魏正光六年至元象二年三藏佛陀扇多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花寺译,出《长房录》”、“《正恭敬经》一卷(一名《威德陀罗尼中说经》或名《正法恭敬经》,五纸)——右后魏正光六年至元象二年三藏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金花寺译,出长房录。”;卷4“《十法经》一卷。右后魏于洛及邺译,出长房录”、“《阿难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一卷(十二纸,一名《无量微密持经》一名跋陀罗《无量门持经》一名功德直《破魔陀罗尼经》)。右元魏代于洛阳白马寺译。出长房录”、“《转有经》一卷(二纸)。右魏代译,出《达摩欝多罗录》”、“《无字宝箧经》一卷(第二译),右元魏正光六年至元象年,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金花寺译,《出长房录》”。;卷6:“《摄大乘本论》一部二卷(四十四纸)。右后魏普泰元年北天竺三藏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华寺译,出《长房录》。”

唐代智升《开元释教录》卷6、卷11、卷12、卷14、卷17、卷19、卷20。卷6“《十法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出,第二译,与梁僧伽婆罗出者同本,今编入《宝积》当第九会名大乘十法会)”、“《无畏德菩萨经》一卷(亦云《无畏德女经》,元象二年于邺都译,第五出,与《阿术达经》等同本,今编入《宝积》当第三十二会,昙林笔受)”、“《如来师子吼经》一卷(正光六年于洛阳出,第一译,与唐日照《方广师子吼经》同本)”、“《银色女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译,第二出,与西晋法炬《前世三转经》同本)”、“《正恭敬经》一卷(一名《威德陀罗尼中说经》或名《正法恭敬经》,元象二年于邺都出,第一译,与隋阇那崛多《善敬经》同本)”、“《转有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译,第二出,与菩提留支《方等修多罗经》同本)”、“《阿难陀目佉尼诃离陀邻尼经》一卷(第八译,与支谦《无量门微密持经》等同本)”、“《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正光六年于洛阳出,第一译,与隋崛多《金刚场经》同本)”、“《摄大乘论》二卷(普泰元年于洛阳出,与陈真谛、唐玄奘所出《摄论》同本,阿僧佉作)”、“《无字宝箧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出,第二译,与留支等出者同本)——上十部并见隋《费长房录》及《唐内典录》等。右一十部一十一卷(前九部十卷见在,后一部一卷阙本)。”;卷11“第九《大乘十法会》一卷,元魏三藏佛陀扇多译(第二译勘同编入)——右旧译重本,与梁众铠所译《大乘十法经》同本异译(初云婆伽婆者是也),当第二十八卷(经本题为僧伽婆罗译者误也)”、“第三十二《无畏德菩萨会》一卷,元魏三藏(第五译勘同编入),右旧译重本,与《阿阇世王女阿术达菩萨经》等同本异译,当第九十九卷。”;卷12“《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第一译)”、“《银色女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第二译)”、“《正恭敬经》一卷(或名《正法恭敬经》),元魏天竺三藏(第一译)”、“《转有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第二译)”、“《阿难陀目佉尼诃离陀邻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第八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第一译)”、“《十地经论》十二卷(或十五卷一帙),元魏天竺三藏菩提留支等译单本,右天亲菩萨造释《十地经》即《华严·十地品》是(论序云“菩提留支、勒那摩提在洛阳殿内二人同译,传语,帝亲笔受”,《长房录》中留支、摩提二录俱载者不然,今合为一本在留支录)”、“《摄大乘论》二卷(无著菩萨造),元魏天竺三藏(第一译)。”;卷14“无字宝箧经一卷。”;卷17“《十法经》一卷,元魏三藏译,在第九会(加名《大乘十法会》)”、“《无畏德女经》一卷,元魏三藏译,在第三十二会。”;卷19“《摄大乘论》二卷(佛陀扇多译)四十四纸。”;卷20“《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六纸),元魏天竺三藏佛陀扇多译”、“《银色女经》一卷(七纸),元魏天竺三藏译”、“《正恭敬经》一卷(一名《威德陀罗尼中说经》或云《正法恭敬经》五纸),元魏天竺三藏译”、“《转有经》一卷(三纸),元魏天竺三藏译”、“《阿难陀目佉尼诃离陀邻尼经》一卷(十纸),元魏天竺三藏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一十四纸),元魏天竺三藏(第一译)”、“《摄大乘论》二卷(四十四纸)译”。

唐代智升《开元释教录略出》卷1、卷2。卷1“《如来师子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佛陀扇多译”、“《银色女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译”、“《正恭敬经》一卷元魏三藏译”、“转有经一卷元魏大竺三藏译。”;卷2“《阿难陀目佉诃离陀邻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佛陀扇多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译”、“《摄大乘论》二卷元魏天竺三藏译。”

唐代圆照《贞元新定释教目录》卷9、卷10、卷20、卷21、卷22、卷24、卷27、卷29。卷9“沙门佛陀扇多(一十部一十一卷经论)”、“《十法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出,第二译,与梁伽婆罗出者同本,今编入《宝积》当第九会名大乘十法会)、《无畏德菩萨经》一卷(亦云《无畏德女经》,元象二年于邺都译,第五出,《阿术达经》等同本,编入《宝积》当第三十三会,昙林笔受)、《如来师子吼经》一卷(正光六年于洛阳出,第一译,与唐日照《方广师子吼经》同本)、《银色女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译,第二出,与西晋法炬《前世三转经》同本)、《正恭敬经》一卷(一名《威德陀罗尼中说经》,或名《正恭敬经》,元象二年邺都出,第一译,与阇那崛多《善恭敬经》同本)、《转有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译,第二出,与菩提留支《方等修多罗》同本)、《阿难陀目佉尼诃离陀邻尼经》一卷(第八译,与支谦《无量门微密持经》同本)、《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正光六年于洛阳出,第一译,与隋崛多《金刚场经》同本)、《摄大乘论》二卷(普泰元年于洛阳出,与陈真谛唐玄奘所译《摄论》同本,阿僧佉作)、《无字宝箧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出,第二译,与留支等出者同)——上十部并见隋费长房录及唐内典录等。——右一十部一十一卷(前九部十卷见在,后一部一卷阙)。沙门,魏言“觉定”北印度人。神悟聪敏,内外博通。特善方言,尤工艺术。以孝明帝正光六年乙巳至孝靖帝元象二年己未,于洛阳白马寺及邺都金华寺译《十法》等经十部,沙门昙林等笔受。”;卷10“总集群经录上之十”真谛录:“《摄大乘论》三卷(无著菩萨造,第二出,与元魏佛陀扇多译者同本,天嘉四年于广州制旨寺译,慧恺笔受)”;卷20“第九《大乘十法会》一卷,元魏三藏佛陀扇多译,第二译。勘同编入。——右旧译重本,与梁众铠所译《大乘十法经》同本异译(初云婆伽婆者是也),当第二十八卷(经本题为僧伽婆罗者误也)。”、“第三十二《无畏德菩萨会》一卷,元魏三藏译,第五译,勘同编入。——右旧译重本,与《阿阇世王女阿术达菩萨经》等同本异译,当第九十九卷。”;卷21“《前世三转经》一卷,西晋沙门释法炬译,第一译;《银色女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佛陀扇多译,第二译。——右二经同本异译。”、“《正恭敬经》一卷(或名《正法恭敬经》),元魏天竺三藏译,第一译。”、“《转有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译,第二译。”;卷22“《阿难陀目佉尼诃离陀邻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佛陀扇多译,第八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译,第一译。”、“《摄大乘论》二卷,无著菩萨造,元魏天竺三藏译,第一译。”;卷24“《无字宝箧经》一卷,元魏天竺三藏佛陀扇多译,第二译。——右一经前后四译,三存一阙。”;卷27“《十法经》一卷,元魏三藏佛陀扇多译,在第九会,加名大乘十法会。”、“《无畏德女经》一卷,元魏三藏译,在第三十二会。”;卷29“《摄大乘论》二卷(佛陀扇多译),四十四纸。”

唐代慧琳《一切经音义》卷15

唐代日人圆珍《智证大师请来目录》卷1:“《摄大乘论》二卷(佛陀扇多)”。

辽代觉苑《大日经义释演密钞》卷1:“元魏沙门佛陀扇多译《金刚上味陀罗尼》等经”。

清代咫观《水陆大斋法轮宝忏》。

 

四、佛陀扇多译出经典的先后顺序

 

根据以上文献的记载来详细分析,我们可以知道,佛陀扇多所译的10部经典中,有2部可以确定是正光六年(525在洛阳译成(《如来师子吼经》《金刚上味陀罗尼经》),有一部是普泰元年(531)在洛阳译成(《摄大乘论》),有6部可以确定是元象二年(539)在邺都译成(《佛说转有经》、《十法经》、《银色女经》、《佛说正恭敬经》、《无畏德女经》《无字宝箧经》),有1部译出年代和地点不能确定(《阿难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也就是说,在其所译经典的译出时间顺序上,有2部是最先译出,有1部是后译出,有6部是最后译出的。

 

(一)在洛阳翻译的经典

《如来师子吼经》:一卷,是唐代地婆诃罗(日照)翻译《大方广师子吼经》的同本异译,本经为第一译,地婆诃罗的译本为第二译(见唐代智升的《开元释教录》卷六)。内容讲说释迦牟尼佛在日月宫中胜藏殿上,告诉胜积菩萨可往北方欢喜世界,听法上如来说大师子吼方广法门。胜积菩萨即依佛所说来到彼世界,法上如来知而问曰“汝善男子从何所来?”胜积菩萨默然不答。佛见大众对此情况皆有疑念,就放光明遍照十方,十方菩萨见光来集。会中有一位电焰菩萨问佛何因缘放光,佛言“诸佛如来放如是光,非无因缘现如是相”,告之因为问胜积菩萨其默然不答故放光。佛解释,因为一切法不可说故胜积菩萨不向佛回答自己从何处来,其这样做就已经略说了一切法的真实道理。因为一切不可说,所以其不回答。会中有一位光音菩萨对佛说,若无所说是真说则“一切痴人所有言说亦是说法”,佛言“非但一切愚痴说法,非愚痴者亦有说法,虽如是说而不觉知。”佛解释说就如盲人在日光下却不能知日为何样日光何色,他人告之的只是因缘和合的声音而不是太阳本身,以声音告知盲人可使知日形状及光明之色并舍去慢心,欲知真实道理须凭自身去求不应向外求。众生求菩提也是如此,应向内由自身求而不应向外求。法上如来作此大师子吼,并告诉大众,释迦牟尼即是我为利众生于彼娑婆世界示种种相而为说法。

本经重点强调一切法不可说以及求菩提者应于自身五阴中求的道理,并从是否以语言来说法的角度将说法的方式分为法辩、义辩、辞辩、乐说辩四种。经中的义理体现了大乘空观的特色。

《金刚上味陀罗尼经》:一卷,与隋阇那崛多翻译的《金刚场陀罗尼经》是同本异译。“上味”是“三昧”不同译法。经文讲佛在小雪山左庄严聚落金窟中结加趺坐,入一切法现起三昧后诸比丘众忽然看不见佛,时帝释天主及大梵天主等下阎浮提至世尊所也不见世尊,刚生疑问即见世尊在金窟中入寂灭定。时三千大千世界一切诸佛菩萨亦来到佛所,停在虚空。文殊、弥勒、宝光、观世自在、宝箧等一切菩萨皆入于不同的三昧,令众获得不同利益。佛也停到空中正念不动,文殊菩萨问佛以何因缘如此,佛答欲于此虚空中为诸菩萨说金刚上味陀罗尼法门。佛言金刚上味陀罗尼中,一切平等,无一切善不善、有为无为乃至一切诸法等分别。菩萨若欲学此金刚上味陀罗尼,不应舍凡夫法,不应于凡夫法生于染相。此金刚上味陀罗尼,不舍凡夫不护凡夫法,不动诸佛世界,不起诸愿复不舍诸愿。此金刚上味陀罗尼中,顺一切诸法。贪欲瞋痴等皆是陀罗尼句,因为彼等不众南西北上下方、内、外来而染众生,皆是内心分别故生,而见有染净,若有除染净者,则无有彼证不证法。佛又说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罗伽、妇女、丈夫、地狱等皆是陀罗尼门。佛又说入不二法门,说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皆是菩提,皆是陀罗尼门。文殊问佛为住何地菩萨而说此法,佛言“若诸菩萨不求菩提,不喜菩提,不发菩提心,不证佛法,不清净佛世界,不动贪瞋痴,若心不欲过于世间,亦不起心度诸众生,不降伏魔,不欲说法,而于彼法不作二相者,文殊师利,我今唯为住如是地诸菩萨等说此法门。”佛说此法门时,一万菩萨得此金刚上味陀罗尼法门,三万二千初发心菩萨得无生法忍。

本经强调了无有分别、不作二相的一切法平等之理。显示了大乘佛教中观理论的特点。本经曾为唐代唯识大师慧沼的《能显中边慧日论》所引用来说明“由断无明故得理清净,清净不二故,说无明名为菩提”的道理[8]

《摄大乘论》:二卷,与陈代真谛所译三卷《摄大乘论》及唐代玄奘译三卷《摄大乘论本》为同本异译。此译本与真谛、玄奘二译本有所不同,余二译本皆分品,而此论不分品。此论是古印度的无著菩萨所造,内容为解释古印度《大乘阿毘昙经》(无汉译,梵本已佚)中的内容,阐述了大乘佛法中瑜伽行派的理论,是成立古印度之唯识学说的重要典籍,于唯识哲学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是印度大乘佛教中瑜珈行派的基本论著。此论比较集中地讲述了古印度瑜珈行派的理论,尤其是对成立唯识的理由、三性说以及阿赖耶识等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论述,强调了和小乘佛教乃至其他大乘学派之不一样,奠定了大乘瑜伽行派的理论基础。

具体内容是:一者智依胜妙胜语,阐述阿犁耶识为宇宙万有的本源;二者智相胜妙胜语,着重解释三相(遍计执、依他起、圆成实三性);三者入智相胜妙胜语,强调多闻,熏习相续,增植善根,以便悟入胜相;四者入彼因果胜妙胜语,论述六波罗蜜;五者入彼修因果胜妙胜语,论述菩萨的十种地,即菩萨修行的十种阶位;六者还彼行中差别增上戒胜妙胜语,论述戒,阐述了四种殊胜;七者增上心胜妙胜语,论述定,六种差别;八者增上慧胜妙胜语,论述慧,无分别智差别及应离五种相;九者灭除胜妙胜语,论述菩萨不著不住涅槃(无住处涅槃)及六回(六转依);十者智胜妙胜语,论述佛真身、报身、应身这三身。

无著的《摄大乘论》造出以后,立即被印度佛教人士所重视,世亲、无性先后著《摄大乘论释》来发挥此论的思想。中国自从真谛译出此论及世亲的《摄大乘论释》12卷后,研习者日多,传播更广,到了隋代,研习《摄论》蔚然成风。后来唐代的玄奘重新翻译了《摄大乘论》,在文字、义理上都达到完备。

此论为佛陀扇多所翻译的经论中部头最大的一部,他翻译的其它九部佛经都只有一卷,并且每卷文字都比较少,而此论却是二卷,每卷文字也多(与真谛、玄奘的三卷译本比起来,此二卷的译本在文字上已经简略了不少)。此译本译出后影响不大,这是因为此论在翻译的水平上不算成熟,文字上很生涩,义理上翻译得也不是太通顺,再加上佛陀扇多没有翻译世亲或无性的《摄大乘论释》的缘故。影响大、流行广的是真谛和玄奘的译本。

 

(二)东魏迁都

公元534年,北魏永熙三年,孝武帝元修集结军队,将讨高欢,高欢于晋阳(今山西太原)举兵反,南向洛阳,兵渡黄河,孝武帝逃奔关中,依宇文泰。高欢入洛阳立清河王亶之子善见为帝,年十一,改元天平,是为东魏孝静帝,北魏从此分裂为东、西二魏,东魏实际政权全部落在高欢手中。由于洛阳处于东西魏边界处,在军事上地形不利,易为西魏所趁,为了巩固政治军事局面,高欢将都城由洛阳迁都于邺(今河北临漳县与河南安阳交界处)。迁都时,诏下三日车驾便发,四十万户狼狈上路。高欢自回晋阳。

洛阳本为北方佛教中心,据《洛阳伽蓝记》记载,北魏京师洛阳有寺1367所,东魏天平元年(534)高欢将国都从洛阳迁至邺城后,洛阳余寺犹存421[9]东魏迁都时,政治中心移转,洛阳的诸多寺院及僧人也一同迁往邺城[10]原来洛阳地区的佛教事业,几乎全部转移到了邺城。

佛陀扇多本居洛阳,据经录记载,其后来几部经典是在邺城所译,故知其也是随众由洛阳迁往邺城,继续从事译经事业。

 

(三)在邺都翻译的经典

《佛说转有经》:一卷,为北魏菩提流支《佛说大方等修多罗王经》及唐代义净译《佛说大乘流转诸有经》的同本异译。讲说诸法悉空而所造业果不散失之理。佛在王舍城迦兰陀竹园的竹林精舍内,以梦见美女觉后忆知不实之喻,告知频婆娑罗王:凡夫执世间为实有故造业,业造后即灭,虽已灭坏临命终时却皆现前如梦觉时忆知美女不实,其人之后所生之处随业而生心识,彼识不灭,然无有法从此世间至彼世间而受生也。识心顺行随在何处,所受业报即往受。

本经说一切法皆为假名本空,阐述了心识的理论,属唯识经典。本经的梵本内容被《瑜伽师地论》所引用来证明“诸法离言自性”的道理[11]。本经让邺都佛教在中国的唯识学上做出了贡献。本经也为《宗镜录》所引用[12]

十法经》:一卷,后来唐代菩提留志将之编为《大宝积经》大乘十法会。与梁僧伽婆罗译《佛说大乘十法经》为同本异译。经中佛对净无垢宝月王光菩萨摩诃萨说,菩萨摩诃萨成就十法,是行大乘是住大乘:一、信成就:菩萨信诸正确道理可离疑、惑、不决定这三种法;二、行成就:菩萨出家修学诸戒行身口意等恶业可悉灭,行菩萨惭菩萨愧之行;三、性成就:菩萨调和柔软善言软语易共同止,欢喜行施,如此若见如来或声闻可生欢喜之心;四、乐菩提心:讲菩萨四种发菩提心相及菩萨应修行六度而心不取著于六度;五、乐法:菩萨见如法之人应供养求法并如实修习,生种种尊想而忍诸能恼人事可远离一切忧苦等事,起令未得佛正法者得到之心;六、观正法行:菩萨应作一切法如幻、梦、水中月、镜中像、响、生灭、不生、不灭、无作、如虚空、寂静、离垢、永灭、无色、离心意意识、无住、无求、无著、如蛇、如芭蕉、如水沫之观;七、观法顺法:菩萨虽知五阴无常而不灭五阴故证于法界;如实知受想行识悉皆无常皆苦无我及不净但对彼不生恐怖之想如幻师化出象马车步四兵而心不生怖,虽心向涅槃而不证涅槃如人供火但不可为火所伤,虽住于世间而不为世间法之所染如弄蛇人有技巧故不被蛇所害;八、离慢离大慢:菩萨舍离不劣他人之“慢”心及胜于他人之“大慢”心;九、善解诸经中隐覆密义;十、心不希求二乘:菩萨于诸恶道中虽受苦而心不求声闻缘觉乘,对诸善业众生同事、劝化令发菩提心。经中还记载了魔王波旬为佛所化而忏悔,愿拥护说此法门者,诸外道因得无生忍。

经中所教导的对象为大乘出家比丘菩萨,非在家菩萨,此点为本经的特色。本经指出了大乘菩萨应达到的一些标准,所讲内容广泛,涉及到了好多大乘佛法重要的理论。这些理论使邺都佛教在中国大乘佛教理论建设上做出了贡献。

银色女经一卷,情节与西晋法炬译《前世三转经》相似。内容讲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说本生事。佛于过去无量劫乃莲华王之女银色,命终托生为长者家之童子,后又托生为婆罗门子,三世皆以自己的身体行檀波罗蜜。

本经所讲为佛往世本生之事,由此经可知佛往昔所行难舍能舍之事,亦可见大乘菩萨为帮助众生的伟大慈悲之行为。本经让佛本生事及大乘六度法门在中国得到了更广泛的流传,体现了邺都佛教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

《佛说正恭敬经一卷,与隋代沙门阇那崛多译《佛说善恭敬经》同。内容是佛为阿难解说乐法的善男子善女人向和上阿阇梨学习佛法时敬法、敬法师的具体做法,并叙说比丘不能恭敬和上阿阇梨及说阿阇梨过者将得之恶报。

本经为大乘佛教的律典,记载了大乘出家比丘所当做到的行为。详细叙说了佛教的尊师重道之法,读来令人感动且让人有具体规则可以遵循,可以作为重要佛门伦理典籍向教内教外人士推荐阅读。曾为华严宗澄观引用来解说因行[13],还为明末清初曹洞宗僧弘赞于律学著作中所引用来说明敬师之法[14],故对华严学和律学有所影响,可看作是邺都佛教在华严学及律学上的贡献。

无畏德女经一卷,即《大宝积经》无畏德菩萨会,是后来唐代菩提留志所编入。为西晋竺法护《佛说阿阇贳王女阿术达菩萨经》的同本异译。本经讲阿阇世王十二岁之女无畏德见到诸声闻弟子却不起迎礼让默然而住,答王之问广说二乘之缺点及诸菩萨人之优越。还记载了无畏德以大辩才及放光显香象世界来说明大乘初发心人已过声闻缘觉境界,因而折服诸大声闻弟子显示出如来及菩萨优于二乘人的道理。经中无畏德“若有亲近声闻人者,是人即发声闻之心;若人亲近缘觉人者,是人即发缘觉之心;有亲近正真正觉,即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之语,主张不亲近二乘人,可见本经推崇大乘及对二乘人的强烈排斥。经中“罗罗语无畏女言……汝岂不闻‘为不病者不得说法’及‘不得为高床座人而说法’耶!……净与不净唯有名字以为差别,无余差别,何以故,一切法性离一切垢,无染无著。女语尊者罗罗言:‘坐高广床不应说法’,一切菩萨坐于草敷胜坐高床,胜于声闻在于梵天……”之语,显示出大乘人对小乘人固守小乘某些戒条的不以为然。

本经曾为唐代唯识学者窥基所引用来说明比丘礼四众的问题。[15]

本经为《大宝积经》的第三十二会,以般若的“空”的思想做基础叙述佛陀教义,其理论超出了单纯的空观,破空破有,提倡离去“空观”、“实有”两边的“中道正观”,并对照大乘菩萨的优越之处来贬低小乘比丘偏狭的修行态度。《大宝积经》是继《般若》之后的大乘经典,比《般若》内容更丰富,但基本理论仍出于《般若》,却大有发展。所以本经和《大宝积经》的其它会一样,提倡大乘的“根本正观”这样一个重要思想,主张用般若去观察一切。提出“离二边见”的中道观来,讲说无所住、无差别、一相无相、无我我所、不可得、不可见等观点。本经成为后来唐代菩提流志汇编的重要大乘经典《大宝积经》的一部分,为《大宝积经》的成功编译尽了一大力量,也让邺都佛教对中国早期般若学之后大乘佛法的理论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

《无字宝箧经》:一卷,已佚。

据《开元释教录》记载,与元魏、唐代中印度沙门地婆诃罗所译的二部经(《大乘遍照光明藏无字法门经》一卷,《大乘离文字普光明藏经》一卷)是同本异译[16]经文的内容,据菩提流支译出的《无字宝箧经》,为佛在王舍大耆阇崛山,与诸大菩萨、大阿罗汉、诸天俱,胜思惟向佛请教二字之义:“何者一法而是菩萨所除灭者?何者一法而是如来所证觉者?”佛答有几法菩萨应当永灭:贪法、瞋法、痴、我见、懈怠、睡眠、贪爱、无明。佛又答有一法为诸菩萨日夜防护:“己所不欲勿劝他人”,护持此法即为护持如来一切戒藏,因为何以故爱自命者则不杀生、爱自财者不盗他物、爱自妻者不侵他妻,欲求无上正真等觉大菩提者悉是为乐故求无有求自身苦者。佛另答“无有一法如来所觉”,于法无觉是如来觉,因为一切法:不生、不灭、法性离二边、不实、因缘所缚、广博严藏、如幻如焰、不去不来无因无缘无生无灭无思不思无增无减、毕竟自性法性非是自性譬喻所不可说若以名字亦不可说。佛言若能受持此广博严上王无字宝箧法门者,命终之时则得现见阿弥陀佛声闻菩萨大众围遶住其人前,亦见佛身于此耆阇崛山王顶及见此会诸菩萨众,得宿命智不生恶道。

本经指出了菩萨一些应作和不应作的行为,阐释了什么才是佛所觉悟到的,充满了般若性空的思想,并明确地提到了“般若波罗蜜”。本经有具体的行为指导,也有对佛法理论的解释,结尾还结合了极乐净土和灭罪的法门,是一部具有综合思想的为大乘经典。

 

五、不能确定译出时间、地点的一部经典

 

《阿难目佉尼诃离陀罗尼经》:一卷,已佚

据《开元释教录》记载并对照各种译本的内容,可以确定本经与东吴支谦译《佛说无量门微密持经》、东晋佛陀跋陀罗译《佛说出生无量门持经》、刘宋求那跋陀罗译《阿难陀目佉尼呵离陀经》、刘宋功德直与玄畅共译《无量门破魔陀罗尼经》、梁僧伽婆罗译《舍利弗陀罗尼经》、隋阇那崛多译《佛说一向出生菩萨经》、唐代不空译《出生无边门陀罗尼经》、唐代智俨译《出生无边门陀罗尼经》这七部佛经为同本异译。

本经显示了菩萨行的要义。据刘宋求那跋陀罗译《阿难陀目佉尼呵离陀经》记述,佛陀游于惟舍梨交路庄挍精舍,佛自期三月当般泥洹,敕目连集一切声闻缘觉,又敕菩萨集十方菩萨,舍利弗请说法,对诸比丘诸菩萨等宣说陀罗尼,及修行种种四法。此外还讲说了阿弥陀佛也是因为受持陀罗尼,才能够成就了功德。

 

六、佛陀扇多与南北朝译经

   

拓跋珪于公元386建立代国,后改号为魏。公元439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消灭北凉统一了北方。南方刘裕于420年篡位,建立南宋。至此,出现了南北对峙的局面,史称南北朝。一直到公元589年隋朝灭陈,南北分裂近150年。

江南原本是佛法薄弱之地,自从慧远在庐山而得渐兴,加上北方战乱而江南安宁,故江南的佛教比北方更加兴盛。江南的佛教继魏晋之风为佛理与玄学同流,以《般若》为主,谈玄与谈佛并隆,这是南朝佛教与北朝佛教的区别。南朝佛教兴盛,译经事业也繁荣。

北朝佛教则和南朝不同,汤用彤曾言:“南方偏尚玄学义理,上承魏晋以来之系统。北方重在宗教行为,下接隋唐以后之宗派。[17]

罗什法师以后,北方佛教已经失去姚秦时代的辉煌。于慧远庐山弘教时,佛教即开始南盛于北。佛陀跋陀罗与鸠摩罗什不和而离开关中南投慧远,已为北方佛教不兴因素之一。罗什寂后,北方佛教渐衰。另外,佛陀耶舍回罽宾,昙摩流支游化别处,昙无谶在凉州被杀,则在北方弘法的高僧已极少,弘法、译经都缺人继承。人才如此凋零不说,又处乱世,公元439年北魏灭佛,僧众南奔,致使北方弘法、译经不见踪影。文成帝复兴佛教时,北方佛教元气已经大损,此三十来年中,佛门发展大势、人才尽在东南。虽然北魏孝文帝及之后的宣武帝、孝明帝以及胡太后都尊崇佛法,洛阳译经事业可以说是超越前时,但是已经不如南朝兴盛。南地胜于北地,这是南北朝时代中国佛经翻译事业的特征。

与南朝偏重《般若》的译经特点来比校,北朝的北魏京师洛阳多翻译法相唯识的典籍,如菩提流支、般若流支、勒那摩提等人都曾译有唯识学典籍。

佛陀扇多同流支等人一样,也对唯识典籍进行过翻译。其翻译的经典与唯识学相关的有《摄大乘论》2卷、《佛说转有经》1卷。

 

七、佛陀扇多及所译经论在译经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中国的佛教经翻译事业可以分为四个阶段。一、从东汉末年桓帝时期的安世高法师开始直到西晋,是起步阶段。二、东晋至隋,是进展阶段。三、至唐朝时,是最盛阶段。四、到了北宋,是结束阶段。

佛陀扇多处于译经史上的进展阶段。这个时期的译经特点是:1.由民间翻译转变为官方翻译,由个人翻译转变为集体翻译。2.出现了细致的分工。3.多人参与,相互讨论,翻译质量得到提高。4.梵本传入数量增多,一经多本校勘,译文更准确。5.译经较系统,部头渐大。6.译师的语言水平仍有待提高。这几点在佛陀扇多的译经事业中都可以看出。虽然他翻译的经论质量较前人有所提高,但其大多数作品后来又被隋唐人重新翻译过,与隋唐的异译本比较,就可以看出其所译经论在文字上生涩不好懂,义理上也不太通顺,有重新翻译的必要。

佛陀扇多所译经典虽然质量有所欠缺,数量也不多,但影响是值得肯定的。比如其所译的唯识学重要典籍《摄大乘论》,尽管翻译欠佳,但作为一种译本,定为学习者所参考,对提高学习者对该论的理解是有帮助的。其所翻译的不少作品也曾为许多后人所引用(见前文对诸经内容的介绍),这也体现了他的影响。

另外,佛陀扇多辅助了菩提流支、勒那摩提对《十地经论》的翻译,对此经的翻译及后来地论宗的发展都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1]《十地经论》卷1,《大正藏》卷26123b1-5

[2]《续高僧传》卷1,《大正藏》卷50429a9-17

[3]《开元释教录》卷6,《大正藏》卷55542b15-19

[4]《汤用彤全集》,第一卷,580页。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9月第1版。

[5]《汤用彤全集》,第一卷,580页。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9月第1版。

[6] 黄忏华《禅宗初祖菩提达摩考》,《文史杂志》1949年第910期。

[7]《内学年刊》1924年第1期。

[8]《能显中边慧日论》卷4。《大正藏》卷45439b18-25

[9]《洛阳伽蓝记》卷5:“寺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天平元年迁都邺城,洛阳余寺四百二十一所。”《大正藏》卷511022a14-15

[10]《洛阳伽蓝记》卷1:“暨永熙多难,皇舆迁邺,诸寺僧尼亦与时徙。”《大正藏》卷51999a16-17

[11]《瑜伽师地论》卷36,《大正藏》卷30489a13-23

[12]《宗镜录》卷95,《大正藏》卷48932c4-7

[13] 唐代澄观《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卷16:“一者因行,如《正恭敬经》等”。

[14] 明代弘赞《四分律名义标释》卷39:“敬师法,详如《正恭敬经》说”。

[15] 唐代窥基《妙法莲华经玄赞》卷10〈常不轻菩萨品〉, 《大正藏》卷34840a1-4

[16]《开元释教录》卷6:“《无字宝箧经》一卷,元象二年于邺都出,第二译,与留支等出者同本。”《大正藏》卷55542b12

[17] 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3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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